冬日杂忆

10.03.2016  12:21

  春寒料峭,不时想起去冬随朋友去粤北探望一位老人,鸡手鸭脚地帮助做家务,边做边感慨,忆及少时冬日生活片断。

  冲开水。老人家里依旧是不锈钢壶煲水,水开后再往暖水瓶里灌,不得不佝偻着身子操作。三暖瓶水冲下来,让人腰也直不起。这才体会到此乃一个极考腰力的活计。难怪我们的母亲都有腰疼病患。我若是个画家,一定要尝试画一个腰系围裙的慈母,弯腰冲水的形象,想必会勾起很多人的回忆。

  暖水袋。从前没有暖气。冬日城里最便捷的取暖器就是热水袋。上海大中华橡胶厂出品的“”字牌。那种橡胶红,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应是再熟悉不过的。那年头五块钱一个的“”字牌暖水袋已是很多家庭的奢侈品,有谁冬日抱上一个就是十足的小姐款了。

  热水澡。冬天洗澡一直是很多人少年时代的特别记忆。很多人跟去父母的单位或机关洗澡,水气氤氲中的肉帛相见又是少女时代的尴尬记忆之一。洗完固然爽身,而我同时最期待的是浴后那个五分钱一碗的肉骨粥。除了榨菜末和韭菜花,也不见肉骨,但就是无可替代的好吃。

  后来不知哪个聪明人发明一种浴罩,可调控出一个局部的暖气环境,让人在家中洗个侷促的热水澡。

  吃鱼冻。那时没有雪柜。买了鱼来煮,就吃鱼冻。我同学母亲还炒了花生黄豆往鱼里搁,一煮两大钵。邻居家有六子女,生活拮据得买不起像样的鱼,就常买回俗称“猫鱼”的小鲫鱼,煎煮了吃冻。在院里晒太阳开餐,看着老二水根一条条地夹起冻鲫鱼来吮,馋得小伙伴争相拿碗里的好菜与他交换。(摘编自大公报 作者:吴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