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通大学王超：科研路上的痛苦与欢乐
22.02.2016 18:02
本文来源: 教育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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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交通大学电信学院信息与通信工程专业博士研究生
“我一直认为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中，痛苦与欢乐的不断交织构成了人生华美的乐章。因此，痛苦与欢乐缺一不可。但事实上，人们大都尽可能地追逐欢乐，躲避痛苦。我们的痛苦开始越来越少，随之而来的欢乐也越来越少。因为痛苦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欢乐。”王超这样说。
“我为苦行僧般的大学生活感到庆幸” 王超是以中国国防生的身份进入西安交通大学开始本科生涯。国防生作为后备军官，以成为祖国守护者为使命。为了这个神圣而又庄重的使命，国防生注定要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大学四年。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我的大学生活，那‘单一’再合适不过了。”四年中王超与青灯为伴，与黄卷结友，除了学好专业知识外，还大量阅读了名人传记。在这一阶段，戚继光，曾文正和钱学森是他心中的楷模。戚继光的“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曾文正的“不为圣贤，便为禽兽。莫问收获，但问耕耘”和钱学森的“我们不能人云亦云，这不是科学精神，科学精神最重要的就是创新”一直激励着他在科研朝圣之旅上不断前行。 面对“大学四年过成这样，后不后悔？”的问题，他的回答是：“直到现在为止，我从没有为大学时光而感到一丝的遗憾，却感到十分庆幸。因为苦行僧般的大学生活不仅让我学会了思考，让我学会热爱阅读，更让我坚定了人生的方向，使我能够坚强地直面困苦，就为那不灭的科学理想。” 贝多芬那句“通过痛苦，得到欢乐”一直以来都是王超推崇的价值观，他坚信只有经历了痛苦的欢乐才最真实可贵，为了理想，别说是四年如一日，哪怕倾尽此生，又何悔何妨！
“我触碰到了真理，那种感觉真棒” 迈入研究生阶段后，王超学习进入了另一个模式——老师管的越来越少，自己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在这个转型期，由于缺乏对科研的把握，他科研初期的进展十分缓慢，先后投出去的两篇文章均被拒稿，对于如何找到研究突破点和撰写论文更是一头雾水。 2012年初，由于积劳成疾，王超的眼睛被检查出眼底变性，面临失明的危险，需要进行视网膜光凝术。那段时间，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了恐惧的来临，痛苦如影随形。他感到心有点慌了，不断地扪心自问该怎么选择，对于理想，是放弃还是继续。“如果放弃了理想，那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最终，他依旧选择了继续让他魂牵梦绕的理想。 王超开始大量地阅读文献，专业书籍和数学书籍，并和博士师兄们频繁地进行学术交流，最终在“基于过期信道信息的中继选择”这个研究方向上找到了突破点。不过，虽然突破点找到了，前进的阻力依然很大。这个研究方向于2008年被提出来，在他研究的时候，前辈们已经做过很多工作。在探索研究中，王超发现以往研究工作主要集中在中断概率的分析上。王超回忆说：“我当时就想，理论上中断和误码都是由信道深衰落导致的，那么可不可以证明存在一种中继选择策略使系统在中断概率和误码率上均是最优的。” 要搞明白自己的猜想是否可行，需要进行繁冗的数学证明，为此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认真学习了“顺序统计量”，然后像疯子一样又干了两个月，最终设计出一种中继选择策略，并证明了在信道信息过期时，在中断概率和误码率就是最优的选择策略。 “得出结果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中了百万元的彩票。那一刻我触碰到了真理，那种感觉真棒。”王超兴奋地说：“真的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当你发现真理时的感觉，那就像在触碰另一个纯真的世界。” 从此，王超开始爱上了创造性的科研，并给自己定下了科研准则“不干打补丁的工作，要干创造性的工作”。为了夯实自己的功底，硕士期间他先后阅读专业书籍6本，熟练地掌握了优化、概率统计和空间随机几何的数学工具，为以后的科研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对待科研要高标准，严要求” 2013年，王超顺利迈入了他憧憬了多年的博士生涯。硕士答辩刚完，他的博士导师王慧明教授就跟他进行了谈话，王慧明说：“跟我做科研，就一个要求：对待科研要高标准，严要求，投稿只能投我们领域最顶级的期刊。”当时的王超还不太了解这“最顶级的期刊”到底意味着什么，心想凭借硕士的扎实功底应该可以顺利搞定，就信心满满地答应了。 可是科研的道路并不如他想象的轻松，从2013年7月到2014年2月，王超投出5篇文章陆续被顶级期刊拒稿，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顶级期刊的门槛有多高。“那段时间，我连续失眠，就算是睡着了也感觉到有东西压着我，我又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恐惧与痛苦。我十分害怕自己突破不了瓶颈，迈不过去这个门槛，我彷徨无措得如同一个初到陌生环境的孩子。”王超感觉自己对科研，甚至对未来渐渐失去信心，“我曾经是多么确定自己是适合科学研究的，但那时我开始自嘲十年来对科学的热爱简直就是叶公好龙。” 苦难是一剂上好的良药，它不仅能让人痛彻心扉，还能让人看清前路。痛苦之后王超陷入深刻的反思：“既然这个美丽的世界依旧在我的眼前，那我双眼应该能像以前一样带我找到真理。”他开始思考这个挡在面前的门槛到底有多高，那些顶级期刊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文章。为了找到问题的答案，他开始大量地阅读发表在顶级期刊的文章，现如今阅读已经成了他每天的必修任务。除了阅读，他还对文章采用的思路、创新点、贡献和数学方法进行系统的总结归纳，并时刻寻找未被探索的处女地。 慢慢地，王超发现物理层安全保密传输中现有的协作干扰策略通常需要协作节点协作地发射干扰信号，并且需要在协作节点之间共享干扰信号。这样的协作干扰策略系统实现复杂度高，很难应用到协作节点较多的场景。于是他开始思考，有没有一种实现复杂度低的非协作干扰策略。经过进一步研究，他发现如果要求各个协作节点独立地发射干扰信号，则必须从传统的波束形成套路之中脱离开来，就必须放弃精确的信道信息，要将目标锁定在影响通信的关键因素“大尺度衰落”上。为了推导出易于优化的结果，他将目光投向“随机矩阵”，最终设计出了一个有别于现有“协作干扰策略”的“非协作干扰策略”。这项研究成果使他的文章终于被顶级期刊无线通信学报（IEEE Transaction on Wireless Communication）录用。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于国于民有大用的科学家’” 一篇好的科研文章，不仅要点子好，有创造性，而且需要清楚流畅的行文。王超在刚开始向国外期刊投稿时，由于文章的写作问题被拒稿的事也时有发生。为此，他和导师王慧明着实下了一番工夫。在文章大体框架搭成之后，王慧明会对这篇文章的整体框架进行审核，然后他再开始着手写。通常完成一篇文章的初稿需要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但是到了文章的修改阶段就进入了反复的争夺战。 “我和王老师经常会为一两句话争得面红耳赤，而后相视一笑，十分滑稽。王老师对文章的要求可以说得上苛刻，通常一篇文章需要这样反复修改达6次以上，每次他都要逐字逐句地和我讨论，时常会让我感到他太过于较真。” 王超微笑着说：“不过如今想起来，老师对科研的认真态度是正确的，虽然当时让我有些难以理解，但不得不说，这也确实保证了科研成果能被同行清楚地理解。王老师教会了我做任何事情都要‘高标准，严要求’。” 王超回想总结自己的学习生涯，十年科研路恰如王国维先生所说的关于做学问的三个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他感慨地说：“我能走到现在，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独自埋头苦读的结果。科研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小聪明只能害自己。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科研工作者，首先必须要有深厚的积淀，必须从总结和学习已有的知识做起，而后对所学的知识深思熟虑，要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热切、不惜一切地追求科研。只有在学习和苦苦钻研的基础上，才能够功到自然成，一朝顿悟，发前人所未发之秘，辟前人所未辟之境。” 对于未来，他有着坚定的理想和信念：“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于国于民有大用的科学家’，我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会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认真追逐我的理想。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为祖国作出贡献，为母校争得荣誉。”
（责任编辑：胡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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