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老生》新谈:回望百年,再写乡土

29.10.2014  23:00

贾平凹在北京大学出席新书发布会。

南都讯特约记者傅平发自北京当下中国文坛的一线作家中,尤其是成名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作家中,贾平凹无疑是勤奋而高产的。每隔两三年就会有长篇力作推出,继关注现实题材的《带灯》之后,他将视线投向上古,从《山海经》中寻找灵感,结合自身经验,书写百年中国历史。

10月27日,贾平凹新作长篇小说《老生》在北京大学发布。贾平凹以乡土文学题材见长,但在近年的写作包括新作《老生》中,他一直在努力为其注入新的活力。

唱师:一唱中国一百年

老生》以一位唱丧歌的唱师为主线人物,从他的回忆来观看中国百年的朝代变迁与人事变革。贾平凹说:“为什么我选唱师作为叙事人?唱师是社会最基层 的一个人,以他的视角来看这一百多年来的过程。这个人超越了族类,也超越了不同的制度,超越了人和事。”他还引用心理学家荣格提出的“集体无意识”概念, 称小说成功的关键是抓住集体无意识。具体来说,书中所讲的是贾平凹“所知道、所听到、所参与”的事件,也是中国百余年来四个社会转型期发生的事情。

这种超越了地域、族群的写法,得到了意大利翻译家李莎的认同。在她看来,贾平凹的这部新作“是所有人的故事,不光是中国人的故事,也是外国人的、世界的故事”。

而之所以名为《老生》,作家本人在该书后记中写到,“或是指一个人的一生活得太长了,或是仅仅借用了戏曲中的一个角色,或是赞美,或是诅咒。老而不死则为贼,这是说时光讨厌着某个人长久地占据在这个世界。另一方面,老生常谈,这又说的是人越老了就不要去妄言诳语吧。

创新:中国内容+西方形式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评论家李敬泽现场发言说,读者、评论家不可能跟着作家的自我阐述走。贾平凹虽然提到“老生常谈”,其实他在作品中一直寻求创新。

近年来,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即便是出生在农村的年轻人,乡土经验也大不如前。同时,不断涌入的海外文学作品,又给读者带来新的阅读体验。如何才能写出与时代节奏相符的乡土文学作品,讲好中国故事?贾平凹以写乡土文学作品见长,虽然身居 陕西 省作协主席之位,《废都》、《秦腔》等名篇的文学成就也早已得到公认,但他依然在不停探索新的叙述方式。

贾平凹表示,“既然是中国人,写中国人的东西一定要了解中国的东西,但是作品境界和你追求的东西应该是学习西方的。严格讲西方好多东西在文学成就上 要比中国要大、要好。”具体到乡土文学的创新,贾平凹坦言:“中国尤其年龄大一点的作家都是写乡土的,我本人也只会写这方面的一些东西。一个作家毕竟熟悉 的东西、擅长的东西是有限的。”但贾平凹坦言,曾经看过一些年轻作家的作品,学过人家的文章结构,但写过一段就“带过了”。“后来我只能是把自己的作品写 得更好阅读一点……尽量写一些让西北以外的人能够看懂,而且让更年轻的人能够看懂。”

抢先读

又一个腊月,王世贞老是腰疼,老黑说这得补肾,陪王世贞去清风驿吃钱钱肉。

清风驿在正阳镇的最西边,虽说是一个村子,阵势却比正阳镇还大。清风驿的驴多,驴肉的生意红火,尤其做驴鞭,煮熟后用四十八种调料腌泡一月,然后切成片儿煎炒或者凉拌,因为切片后形状如铜钱,外圆中方,所以叫钱钱肉。

……

我唱的内容一是要天开门地开门儒道佛家都开了门,二是劝孝子给死者选好坟地制好棺木和寿衣,三是请三界诸神及孝家宗祖坐上正堂为死者添风光,四是讲 人来世上有生有死很正常莫悲伤,五是歌颂死者创下家业的骄傲和辉煌。一直走到灵堂前了,我已是汗流浃背,睁开眼了……我瞧见那麻纸条烧过的一条灰线上各类 神鬼都走过来各坐其位。但王世贞并没有来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