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一个人

28.01.2015  16:12

  很多年没有走进这道小街了。我想凭记忆找到铁飞姐那间两层楼的小洋房,看看被三边墙围着的庭园,还有庭园两侧的龙眼树。小街安静如故。偶而还目睹如故的房屋,虽显老态,仍散发出一股气派。应该就是这间了吧!我从来相信个人的定向力,但现在却自我怀疑了。怎么可能呢?即使是三边围墙,围墙内也没有龙眼树,只有鸡蛋花、黄皮树和大核杧果;门洞开着,站在门口,可以看到进入正厅的通道,但也不是我从前的印象。再一看,原来那已是一所培训中心。怪不得整座房子的调子惹眼而不含蓄,活泼而不沉稳。

  无奈的我往小街深处走去,虽然有个别住宅让我想多看几眼,但心底里却只有铁飞姐的那一间。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在父亲所教的学生中,铁飞姐是我较为亲近的一位。那时我只有几岁,是铁飞姐先带着我到她家的;后来,又有过好多次到她家,因为我家跟她家距离并不远,马路上又难得见到车,连行人都鲜见,所以,母亲也放心我独自前去。待在外头一呼唤,便传出来铁飞姐银铃般的回应。

  那些年月,父亲课余常常率学生远足城外,哥哥姐姐总叫父亲也把我带上。我至今还侥幸留着一张照片,在一道山涧旁,我低着头玩水,铁飞姐就在后边守护着。她高中毕业后,我还见过好几张她寄回来的照片。但渐渐地,完全没有她的消息了。那或许乃社会造成,又或许乃人与人交往,大多只有纯朴开端却难得完美收结罢。

  然而,几十年来,我仍时时思忆着往昔的铁飞姐,还以为什么日子能有机会再跟她握手。怎知,就在前不久,我竟忽地听到她已辞世的噩耗。铁飞姐曾经予我恩惠,我长大后却无以为报,想来歉然。那天,我不由自主地想着探望铁飞姐的旧居,当然出自于怀旧、怀念之情。(西波涅,文章摘自《澳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