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请这3个人,我感觉本次硬科技大会成了
我预期第二届硬科技大会的策划者非常痛苦,因为任何大会,第二届都是最难张罗的。第一年大家都很新鲜,“硬科技”概念横空出世,“硬科技之都”获得赞誉,但第二届呢?只是简单地升格嘉宾级别、多搞分论坛吗?
幸运的是,在去年写出《办好“硬科技”大会:第一力邀任正非,第二不要牵骆驼》及《“硬科技大会”的后忧伤:能否举10年之力》之后,西安金融棒棒糖今天听到一个好消息,主办方正在邀请3位完全“和资本无关”的人,而这3个人一旦成行,第二届硬科技大会就有了灵魂——那就是“硬科技精神”。
忍耐一下,我们先不说这3个人是谁。
第二届为什么难办?
观察了一年,等待了一年,第二届硬科技大会说来就来了,看完已经曝光的流程,我们能感受到主办团队付出了许多,但其实新鲜感并不多,因为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1:“硬科技”的牌被全国各地打:仅在北京,中关村搞出了“中关村硬科技孵化平台”,通州搞出了“硬科技产业示范基地”,10月启动的北京“双创周”也旗帜鲜明地打出了“零距离感受硬科技”。在江苏的首届发展大会上,“硬科技”高频曝光,甚至出现了一家南京自媒体号称为“硬科技垂直媒体”。也许是全国媒体都喜欢“硬科技”这个词,深圳、上海、广东的诸多展览、大赛中都被随时借用,甚至有媒体称“深圳是硬科技之城”。
西安金融棒棒糖不是狭隘的区域主义,我们只是有些担忧:我们会不会沦为“舌尖上的西安”?只负责推出一个概念?
2:西安仍无“硬科技”标杆性代表:我们知道西安的研发更多集中在“实验室阶段”,而且我们有时对自身的科研优势“略有迷信”,因为快速发展的东南区域研究力未必就在西安之下,而且他们更重应用性。因此,在2017年写出两篇前作时,西安金融棒棒糖就判断:西安一天没有“硬科技”的“明星产品”(例如无人机)或“明星企业家”(例如任正非),论坛上所展示的大多仍然将停留在“概念阶段”或“推广阶段”,或者只能搞一些大赛、展览。
那么,第一年推广过了,第二届还要重复吗?
3:西安会议招商的模式有待提升:我们非常清楚西安在过去两年“高强度”办会(论坛多的场地都不够用了)的初衷,这不是简单的烘托气氛,我们猜测在市委市政府的计划中,制造热点城市(例如“抖音之城”)的目标只有一个——吸引投资+吸引人才,最终提振经济、造福公众。站在建设性+正能量的角度上,我们是认同的。
但我们担心的是,会议或论坛有没有疲惫期?
基于如上三条,我们很早就预判,第二届“硬科技大会”一定让具体的主办团队非常焦虑,如何办出新意?产生实际效果呢?
“三剑客”是什么人?
谜底揭晓。
“路边社”的传闻是:大会正在邀请3位毕业于长安大学的“总师”,分别是杭州湾大桥总师、胶州湾大桥总师及港珠澳大桥总师。我们逐一简介一下:
吕忠达: 1963年生人,长安大学1983届校友,2001年至2008年主持完工了36公里长的杭州湾大桥,完成时45岁。
邵新鹏:长安大学1986届校友,估计出生于1966年,2011年完成36.48公里长的胶州湾大桥时,应该也是45岁。
苏权科:长安大学1988届校友,1962年生人,他的成绩就不说了,港珠澳大桥正在刷屏,他2004年起就担任大桥管理局总工程师,足足用了15年,终于在2018年完成,这一年苏已经56岁。
很多人说,这几位真的令人尊重,但和“硬科技”有什么关系呢?“八路军”里面好像没有“桥梁制造”这种听起来很传统的点啊?
事实上,港珠澳大桥里毫不缺乏“硬科技”,因为难度极大,新材料、新工艺、新设备、新技术层出不穷,仅专利就有400余项。尤其是在项目启动之初,技术团队受到无数外国公司的调侃与不屑:
1:在东方某国,中方人员提出“能不能到附近去看一看他们的工程装备”时,对方一口回绝,导致我们只能坐着交通船在几百米之外转了转就无奈回国。
2:在欧洲某国,中方人员希望对方将海底隧道技术15亿元人民币报价降至3亿元时,对方戏谑地笑了笑:“我给你们唱首歌,唱首祈祷歌!”一句话将中国人的尊严碾压殆尽。
这时,一种力量开始在中方团队心中涌现:谁都靠不住,我们只能靠自己。于是,“精神力”成为最大的支撑,例如我们从媒体报道中找到许多细节:
1:从2013年5月2日首节E1沉管开始浮运安装,到今年5月2日最终接头安装,34次“深海之吻”,大桥建设者们整整花了4年。
2:由于没有经验,第一个管节的沉放时间整整持续96个小时,大家连续四天五夜没有合眼休息,眼皮打架就用风油精擦在眼睑下提神。当成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累瘫了。
3:沉管岛隧工程是工程师们职业生涯经历过的最具挑战的项目,遇到困难时团队除了相互鼓励、开会讨论,有时还需要一起喝闷酒,或是“一天跑上个二、三十公里”,因为“压力太大了,总要折磨一下自己,人才会舒服一点,过后心情会好一些。”
正是在这种精神的支撑下,港珠澳大桥提出“120年使用年限”,打破了国内大桥的“百年惯例”,工程也被称为世界桥梁史上的“巅峰之作”。行文至此终于到了我们最想说的一句:
“硬科技”从来不会在一夜之间给你惊喜,它注定要消耗掉研究者或企业家的半生精力,西安打造“硬科技之都”的概念抛出之后,在第二届应该集中精力清醒地告诉彼此,“硬科技”不能沦为“可以迅速套现的资本花招”。你看看三位总师,谁不是耗费了20多年的精力才铸就了自己的作品呢?尤其令人振奋的是,习总书记当着这些大桥建设者的面,感慨地说:“港珠澳大桥的建设创下了多项世界之最,非常了不起,体现了一个国家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奋斗精神,体现了我国综合国力、自主创新能力,体现了勇创世界一流的民族志气。”
例如西安金融棒棒糖曾于2018年4月写作《特朗普阻击“中兴”:西安“硬科技”初露国家担当》时,也感受到大国竞争对“硬科技”的必然诉求。从这个意义上说,西安“硬科技”的价值也不仅仅体现在科技本身上,还有与科技紧密相连的一种“硬”的精神——专注、坚守、笃志,这种“硬科技精神”正是当下知识界、科技界、企业界乃至广大民众痛定思痛后的一种反思和共识。
防范“硬科技”被利用
提倡“硬科技精神”的目标有两个,其一是鼓励所有研究者和企业家,抱着专注的态度,坚守自己的领域,笃志的认真推动。这一精神在2018年有了新的整理,在“硬科技”概念推动者、原西咸新区副主任王飞的描述中,正变得更为全面:
技术硬:关键核心技术,尊重自主原创。
实力硬:服务实体经济,推动高质量发展。
志气硬:实现强国梦想,勇挑使命担当。
精神硬:科学工匠精神,专注坚守笃行。
在这个新的表述中,我们不难发现许多真会感动我们的词:担当、使命、工匠精神,在中美贸易战的小背景下,在中国实现伟大复兴的大背景下,搞出一个“吓美国人一跳”的科技创新,没一点精神哪行呢?
提倡“硬科技精神”的第二个目标,就是告别“风口论”,告别“资本神话”。中国的资本市场一点都不发达,但偏偏成就了许多资本神话,即使不说那些“模式创新”推动下的共享单车(现在居然还有怎么都想不通的共享纸巾),就在实实在在的“真研发”过程中,二十年内也出现过“重庆啤酒的乙肝疫苗”、上海交大的“汉芯造假”,这背后其实都是“资本的魅惑”,都是“谋利的陷阱”。
西高投董事长宫蒲玲有一段话,我们很认同:
在“硬科技”面前,创投机构要主动控制资本冲动、引导长程预期,不能为了找到更多LP、拿到更多政府资源,去过度营销“硬科技”,让公众误以为这种事很容易做成,因此一定要尊重“硬科技精神”,要支持研究者与企业家用20年、30年时间去争取突破。与之相比,资本市场整体是“快速逐利”的,除了政府的引导基金,国内最有耐受力的LP最多只能接受“5+2”。所以我们西高投也想说:“硬科技精神”不仅对研究者和企业家非常重要,对创投界也非常重要,我们都要做好长期艰苦的思想准备。
西北人是有精神的精神的力量,实际上在10月22日(港珠澳大桥开通前一天)下午,习总书记视察格力电器时已经被体现。
总书记说:“从大国到强国,实体经济发展至关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能脱实向虚。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一个关键,制造业的核心就是创新,就是掌握关键技术,必须靠自力更生奋斗,靠自主创新争取,希望所有企业都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奋斗。我们要有自主创新的骨气和志气”。
看到了没,这是总书记赴港珠澳大桥期间的论述,“骨气和志气”才是我们追赶超越的根本。
顺着这个思路,我们回顾过去两年的西安经济,“追赶”之姿异常明显,发展节奏几乎从“手推车换成了喷气机”。但我们有一个别致的判断:在“超常规”推进招商引资的背景下,在追求“全面开花”的格局中,我们需要鼓励“硬科技精神”,因为“大西安”注定不会在一夜建成,这种“专注、坚守、笃志”,同样适用于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推动者,尤其是通过媒体传播形成的公众预期中。
关于这一点,西安市委书记王永康说的“快干实干拼命干”,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解读。
校尉君时常想起1941年茅盾为什么要写作《白杨礼赞》?原因其实很简单,1941年正值中国抗战“最难的一年”,黄土高原上“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的白杨树,正是中国人朴实、坚强和力求上进的精神象征。
事实上,咱们西北人真是有精神的。
例如“西迁精神”(西安交大西迁入陕),“三线精神”(西北占了全国总投入的40%以上),甚至是“两弹一星精神”(主战场也在西北),而西北人身上迸发的这种力量,恰恰都是“非常难”的时候,乐观点说,也许这就是苦其心志。
站在第二届“硬科技”大会召开之前,西安金融棒棒糖要引用任正非那句话:“这个国家不能像互联网一样,一天牢骚怪话,然后也不干活,然后就动不动搞个小目标就挣很多钱,这是毒害青少年,青少年还得奋斗!金钱至上的社会中,你还能刨出一种精神来,我觉得这才是留给后人的宝贵财富。”
如果幸运,第二届大会如果能请到这3位总师,讲讲他们的“奋斗”,以便更有力的推广“硬科技精神”,我想,这一届大会就算成功了。
我们希望这3位总师能够成行,但我们也乐观地预期,其他研究型嘉宾的发言也会时时渗透出“硬科技精神”,例如确定出席的3位诺奖得主,例如刚刚获得“埃尼奖”的陕西老乡王中林(中科院北京纳米能源与系统研究所所长),他们取得这些事关“硬科技”的成就都用过了半生,其间漫长的折磨与付出,一定是他们的真实体会。
我们想警示的是:世上的事根本没那么容易,何况是想成就伟大的事,在可贵的“实事求是”面前,专注、坚守、笃志这种精神力,一定要伴随“硬科技”和“大西安”,否则我们真就成了“舌尖上的西安了”。
编辑:黄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