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见闻——寄托

华陆工程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电控室  张新旺

      过年团圆每个中国人心中默认的法则，不管你是只身在他乡漂泊，还是为了理想在外打拼，每到大年三十，人们都会不远万里赶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一进腊月，时间的脚步似乎走得更快，我一边应付着工作，一边也开始盘算着归期，能挤出半天提前到家都令人欣喜不已，这就是回家的魔力。
      这是我工作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半年前我离开家乡来到西安，心中充满忐忑，而现在我将沿着同一条路踏上归途，回到最熟悉的地方，这种感觉与从学校放假完全不同，它是一种饱经风雨后终于寻到庇护的安心与落意。
      就像为了成功，你必须克服种种困难一样，想要回家，就必须承受奔波之苦，这一次我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春运。人挪活，树挪死，人们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外出奋斗，但在过年时受到家的召唤，形成了这每年一次的大迁徙。在以往，春运还没开始时，我们早已从学校溜到家里，然后对着电视里播放的春运场面感慨不已。当我自己置身庞大的人群中，几乎是随着人海而流动，但人们却对这样的拥挤展现出充分的理解与包容。拥挤的不止是人，还有人们的行李，几乎所有人都置办了大包小包的年货，但是每多一分团圆的喜悦，就可以减轻一分行李的重量，这样的信念，使一些看起来很瘦小的女人，背的一点不比男人少。坐高铁从西安到石家庄只需四个小时，但还得转乘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到达我所居住的县城。唐人宋之问曾写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但坐上汽车的我却感到“近乡情更‘切’”。车上全都是从各地辗转到石家庄，然后再回县城的人，熟悉的乡音充斥在车里，外面有寒风，车内却很暖。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汽车到达深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街道两旁的商店里还是人来人往，在以往，这些店铺在过了年前最后一个集市之后便纷纷打烊，得等到大年初七才不情愿的开门，现在得等到二十九才肯休息两三天，初二便开始新一年的生意。有几家小吃店是我每次回家必须光顾的，这些小吃的味道绝对不比任何一种知名小吃差，它们也在慢慢发展壮大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西安的街头看到它们的身影。比起我离开时，县城里又多了几处在建的楼盘，它们所在之处原来都是成群的院落。我总觉得在这个小城里，钢筋混凝土的气息远比不上泥土的芬芳。孩子们没有了以前那样大的玩耍空间，少了疯狂的孩子们，过年的年味当然大打折扣。还好和亲人的团聚仍使过年充满着意义。
      我们一家人去城外的村子探望姥姥姥爷，顺便参加表弟的婚礼。踏上这里的土地，心里立刻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绿色的麦田能轻易地燃起人对来年的憧憬。比起现城里的孩子，农村的孩子，要幸运的多，麦子地里、院子里、街道里全是他们的游乐场，而若再是有人家办喜事，那就更加不得了了。舅舅一边种田，一边搞着自己的副业，把房子翻盖成了二层小楼，这是他为儿子准备的婚房。村里人办喜事，就是要热闹，一定要支起几口大锅，大锅菜、面条、饺子，三天的时间里轮番上桌，全村人都能来吃，不管你有多大的肚子都能填满。饭后人们便一边搓着麻将，一边也盘算着来年的活计。现在，村里人要么去打工，要么忙些小生意，这是他们最主要的经济收入，种田似乎才是真正的“副业”，但没人会放弃这个挣钱很少的副业，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值得他们坚守一辈子的根。
      根是不能忘的，过年期间，电视里经常播放一条公益广告，一个生活在美国的华人小伙，中文名叫做“念祖”，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自己的故乡。不管时间把这座小县城雕刻成什么样子，即便它与以前面目全非，总还会有和庄稼人一样的坚守，它将是我心中永远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