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周至女诗人穆蕾蕾:在语言的针尖上酿蜜
穆蕾蕾 女,陕西周至人。中国散文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约有数十万字见诸报刊。著有散文集《着火的词》,诗集《雪响》。
《光盏里的蜜蜂》穆蕾蕾 著
太白文艺出版社2015年5月版
穆蕾蕾是陕西女诗人,她新近出版了诗集《光盏里的蜜蜂》。
从编排体例上看,《光盏里的蜜蜂》分为五部分:“石心听词”、“安静的重量”、“向玫瑰询问玫瑰”、“蝶,从目光中飞出”、“与在为邻”。前面四部分是诗歌,最后一部分是她对语言、生活、写作、阅读,甚至存在的体悟随笔。
穆蕾蕾是一个阅读量非常大的诗人,而且她将阅读充分体现在了这本诗集中。且不说涵化于语言中的营养,单就最直观的形式层面来看,诗集在内页空白的地方大量排布了里尔克、歌德等人的诗歌摘录,还有尼采、维特根斯坦等人的哲学警句,以及从自己诗歌中提炼出来的片断。她的本意在于与读者分享阅读的喜悦。但是也应该看到,一首完成的诗应该是自足的,笔记批注式的“旁白”会让读者下意识地产生关联性,从而固化主体部分诗歌的解释空间。
诗人韩东曾提出过一个颇受争议的诗学断语“诗到语言为止”,试图让诗歌语言回到自身。在《光盏里的蜜蜂》中,穆蕾蕾在诗歌语言层面的尝试,体现了她诗歌上的警觉和自觉。一方面,她将目光投向生长语言的日常生活,追求一种自然的语言。在诗集最后一部分,她集中罗列了生活中语言闪光的瞬间:“红白不一的鸡蛋花开得很大度”、“把花浇醉”、“看你说话快得都能看见重影了”、“我的睡眠跟蘸笔一样,写一下蘸一下”…… 这些日常性的话语,仿佛不是人在说,而是语言本身在言说。穆蕾蕾还倾心于大自然的声音,比如风声、鸟鸣、虫语,她是否在潜意识中寻求一种与自然语言之间的同构关系?
另一方面,穆蕾蕾又在诗歌中实验一种非自然的语言,具体为对惯常性的词语组合的颠覆。譬如“光盏”、“暖芒”、“梦化”等词,突破了我们的认知习惯,形成人为的“隔”。我们知道,让一个词语在一首诗歌里活下来并不容易,任何生硬的嫁接会造成语义的断裂。这就需要诗人在一首诗中自圆其说,让词的意义在诗中生根、显化。写诗就像在针尖上酿蜜,需要荷担甜蜜的疼痛,“光盏里的蜜蜂”被照亮的同时还要提心吊胆于坠落与刺穿的险境。想必诗人也觉察到了为一件事物、一个新词赋义的难度,她随后写道,“意义不是我们能赋予事物的。我们笨拙地给事物贴上去的意义就像烂泥巴之于不锈钢。我们应该心怀信任,等待事物的意义自然呈现。”
《光盏里的蜜蜂》这本诗集的封底勒口上引用了一句格言:人的一生建立在预见之上。如果对一个正在过程当中的诗人预见,她一定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而这种可能性,需要诗人在时间中自我呈现,就像她本人反复谈到的一个词:顺从。女诗人娜夜也写过:“被称之为女人/在这世上/除了写诗和担忧红颜易老/其他 草木一样/顺从。”
编辑: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