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见闻——天翻地覆的“征地”

陕西省纺织科学研究所  常金

      大年初二，我怀着一年之中喜得妻子和爱女、双喜临门的满心欢喜到岳父家拜年，明显感觉到村里更热闹了。
      征地给农村带来的变化让人始料不及。前年岳父村开始征地之初，犹如地震横扫了温馨祥和、几十年如一的平静村庄，掀起阵阵风波和冲突。岳母当时曾悲观甚至绝望的认为，人心不古，此地已不适合居住了。而如今，春节的繁荣景象让我耳目一新。
      今年春节明显不同于以往，我这只短暂停留的人，都能感受到溢满村庄的活力，而这一切都源于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满怀希望的人生活才幸福，只是这里人的希望不在“田野”而是在“征地”。
      岳父家位于咸阳新区边缘，并不属于征用土地的中心地带，去年村里因修路也只征了很少土地，涉及农户不过十来户，但是人们对未来几年内土地被征满怀预期，或许恰恰是在这充满希望时期，村庄才最繁荣。征地初期的激烈冲突已经淡化，而征地可能产生的生活剧变尚未完全显现，但征地已近在眼前，人们都满怀希望的憧憬着各自的美好未来。即便还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只是这种预期就已让整个村庄改变了。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几乎家家门前都成了停车场。土地被征的当然要买车，不买会被人笑话，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隔壁邻家小两口，本无固定收入来源，平常孩子买水果都找爷爷奶奶要钱，却硬是用征地补偿款买了小车，还说以后的生活重心就是“供车”了。斜对面家，以前两口子常因家里生活拮据而争吵，可刚刚领到一点征地补偿款，也买了一辆车。用征地补偿款买车成为时尚，不能说他们“太任性”，而是土地的预期收益给了他们太足的“底气”。
      这种“底气”不仅体现在买车上，还体现在生活的其它方方面面。以前的年货除夕夜之前是不让轻易吃的，即使招待客人，水果干果也是限量的；今年待客，从未见过的开心果、腰果等纷纷亮相，虽然他们并不见得能叫出名字。不仅如此，压岁钱、人情钱、烟酒的档次等都比以往上涨了很多，这一切都与征地的“刺激消费”密不可分。
      “消费”已然成了这里生活的主旋律。相信美好生活很快就能实现的预期，让家家户户的生活有声有色，也让整个村庄充满了欢乐，开着新车一家老小走亲戚的满面春风，看者令人羡慕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忧虑。现在论征地的功与过似乎为时还过早，因为征地还在进行中。虽然眼下人们仍保持着原来传统的居住形态、生活方式，但即将突然降临的巨额财富，使他们觉得生活的重压似乎会瞬间消释，美好未来仿佛已在眼前，人们怎会不“嚣张”！只是，我总隐隐有些莫名的担心。靠辛勤劳动，农民的日子本可以自足自乐，而失地农民的前途却很难卜，尤其是在房地产市场已明显趋缓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