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见闻——难以回去的故乡
华陆工程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管道室 刘振兴
近些年,越来越懒于回故乡了,一来几个姐姐都已经成家,搬到城里,父母呢,则跟着过去照顾外孙,渐渐安于城市生活。二来,家里的年轻人也都天各一方,求学的求学,打工的打工,除了逢年过年问候一下,平时也少有联络了。渐渐淡化的亲情,和渐渐消失的年味,伴随着渐渐忘却的儿时回忆,都让这祥和的春节,多了一丝淡淡的落寞。
记得儿时,刚放寒假没多久,小屁孩们就撒丫子的欢快起来了,期待着炮仗、呲花、丸子、藕合、灯笼、扑克。腊月十九集市上,各家的大人们就开始准备买肉买菜,屯食物,炸好满满一大盆金黄的素丸子、带鱼、藕合,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像是准备着一场过年的大战,而小孩子也不甘寂寞,要么跟着父母去集市上要这个玩具枪,那个冰糖葫芦;要么是跟小伙伴成群结队的放炮仗、放呲花,你追我赶,开怀大笑。
除夕夜,我和父亲在大门口霹雳啦啪放完鞭炮,母亲已然把丰盛的晚饭一一端上桌,一家人齐坐下,爸妈喝点小酒,我们小孩子喝点饮料,看着黑白电视,使劲儿吃着那时很难吃到的鸡鸭鱼肉,满满的都是幸福。到了大家初二,一大清早就被父母喊起了,拜年的序幕拉开了,男人们一伙儿,女人们小伙儿,小孩子一伙儿,到各个亲戚家串门,进屋聊完天,排队另外压岁钱,拽着“同伙儿”一起出来了,以至于常常到最后,队伍都是浩浩荡荡,有说有笑,热闹至极。
今年过年则显得特别淡定,我和岳父俩人,腊月二十八一个下就把所有该买的买齐了。肉啊菜啊不必置办太多,没有以前想买买不到的担心。现代生活中超市、物流、饮食业的发达,使得年夜饭的置备方便许多,但也同时带来了一种漠然和麻木的感觉,好像除夕夜和过年的意义和重要性没有那么明显了。以前那种热热闹闹、紧锣密鼓的准备过年的气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一顿稍丰盛些的饭,年味儿也自然差了一些厚重感。
于是今年七口人的一个春节,过得格外静谧。岳父忙活着做各种硬菜,母亲和岳母则在一旁帮着饺子,父亲在客厅陪孙子玩耍,我们夫妻俩只好躲在一旁玩手机看电视,等着吃完饭刷碗的工作……离家乡远,也自然没有了串门拜年的可能,一通电话,甚至一则短信,就将以前的欢声笑语全部代替。在这个各奔东西的时代,一家人能够聚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越来越难得。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精美,置办的年货越来越奢华,春晚节目的画面也是愈加华丽,但人们对之感情却在不断稀释,过年只剩下了仪式,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过年给父亲换了台智能手机,装上了浏览器和微信,老人家整个过年就研究它了。一天到晚不停的问我,电话、短信、拍照、上网、加好友、发微信、刷朋友圈、分享好玩意儿。时代发展的越来越快,人们都在奔跑着去适应潮流,天南海北地闯荡去追求个人价值,却发现离自己的初衷渐行渐远。正如王蒙所说,“随着社会的现代化全球化,随着与时俱进与一日千里;我的过去,我的故、乡,我的初始将会淹没,我的故乡我的初始状态由于乏善可陈而将被漠视、轻蔑和忘却,我的童年的痛苦与心思………我此后的一切,将无法从根子上加以解释和回味。”
如今,故乡对于我而言,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于一个出生在农村,感受过农村的静谧,却早早离家,生活于异乡的游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现代交通条件越来越畅通,故乡却难以再回去。,在这个大时代,在这个个体化的年代,故乡或许只能作为一种信仰,作为一个灵魂的寄居地,深深得埋藏在自己的内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