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天涯哨兵,你们的坚守,祖国不会忘记

10.06.2019  21:57

  中建岛的白沙滩。陈卓 摄

  西沙,很多人知道它都是在小学语文课本里,那篇《富饶的西沙群岛》中写道:“西沙群岛位于南海的西北部,是我国海南省三沙市的一部分。那里风景优美,物产丰富,是个可爱的地方……

  因着这篇课文,西沙给全国人民留下了“风景优美”的初印象。但是位于西沙最南端的中建岛,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浪漫。

  中建岛很远,从三亚码头走海路,遇上好天气能够顺利换乘,也要在海上漂上一整夜;中建岛很小,涨潮时只有两个足球场大,遇到台风几乎就全部浸没在海水中了;中建岛很苦,小岛是珊瑚沙和贝壳残骸堆积而成的浅滩,寸草不生,时至今日也不适宜渔民生存生活。

  但是,这里于祖国来说有着“边防重地”的神圣意义:军人的脚步抵达这里,宣示主权的存在。从7人小分队登上中建岛开始,40多年来,一群又一群身着戎装的年轻人来到小岛,过着面朝大海、美丽孤寂的守岛生活。他们有着共同的名字——爱国爱岛的天涯哨兵。

  即便是环境恶劣到不适宜人类居住,解放军也要登岛升旗,日日巡逻。“祖宗疆土,当以死守,不可尺寸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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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与孤寂

  美丽和孤寂,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慰藉又磨砺着这群官兵。(陈卓摄)

  在西沙守了20年的老班长邱华说:“你仔细看,海水是有七种颜色的。”这并非有情怀加持的虚言,中建岛的美是实在醉人的。

  随意站在小岛任一个地方,目之所及便是蓝天、碧海、白沙、绿树,纯净的意象组合足以涤荡每一个细胞,惹得驻守中建岛的七尺男儿们也变得心思柔软,个赛个地文艺起来,赞海、咏沙、歌日出、颂星空,平时舞刀弄枪的粗糙大手中纷纷流淌出诗情画意的文字。

  有人追逐日出日落,拍下最美的一抹霞光;有人为星空编织美丽神话,说西沙上空的繁星由公主的魔杖变化而来;有人抱着吉他坐在静谧的码头,给海里穿梭的游鱼唱歌;有人沿着沙滩奔跑,意外被身后的串串脚印惊艳,于是此后的每次长跑都要冲在第一个,只为不错失这份美丽。

  然而,戍守边关终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

  西藏哨所的官兵爬冰卧雪,终日和高原雪山相默无言;广西边陲的战士在热带丛林中翻山越岭,折返于高地峡谷间;云南边境的战士在雷场挥洒青春,直面着生与死的考验;天涯哨兵要对抗的,除了烈日和荒凉,还有无尽的孤寂。

  美丽和孤寂,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慰藉又磨砺着这群官兵。

  在中国地图上寻找中建岛,要睁大了眼睛仔细看,在粉紫色细笔触点就的“西沙群岛”中,它是最南端的那一点,可能标了姓名,也可能没标。

  中建岛官兵常挂在嘴边的日子是1982年8月11日,这一天,时任军委主席邓小平亲自签署命令,授予中建岛守备队“爱国爱岛天涯哨兵”的荣誉称号。军人,向来崇尚荣誉。

  当年7人小分队上岛时,迎接他们的只有茫茫白沙,驻扎的帐篷被台风吹走后,他们只能住在搁浅的一艘破旧商船里,这一住,就是3年。此后,一茬茬战士来来走走,把最好的青春留在了小岛上。

  中建岛的白沙滩。陈卓 摄

  通网络之前,老兵用一句打油诗形容每天的状态:“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中建岛上没有常住居民,补给船来一次通常要两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时长视天气而定。绝大多数时候,抬眼看见的都是上下左右铺的兄弟。互相看到无聊,就开始数彼此的眉毛,全队谁有多少根眉毛大伙门儿清。

  队里有一部83年的《射雕英雄传》光碟,90年代中期营区还没有装电视,看录像是战士们闲暇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一部光碟反复看,人物、故事、台词都滚瓜烂熟,他们便想出更好玩的点子,晚上躺在床上,有人演郭靖、有人扮黄蓉、有人饰洪七公、有人扮周伯通……你一言我一语,演得不亦乐乎。

  能让大家兴奋的有两件事情:一是新兵上岛,二是补给船到了。

  新兵上岛,大伙终于能看见新面孔了,全队的人早早就在码头上迎接,还要备上家伙式:锣、鼓、彩旗、横幅……船刚靠岸,这边就敲起锣打起鼓,“接新兵”硬是造出了“新媳妇进门”的气氛。

  若是补给船到了,那要比过年还兴奋。随着补给船到来的,除了米面蔬菜、零食日用,还有官兵期盼了几个月的书信——这是他们和远方家人唯一的联接。邱华说,他和妻子恋爱时,每天都要给彼此写一封信,信寄不出去就攒着,等补给船到了,再把几十封信一并寄走。当然,妻子寄托悠长思念的一沓素色信笺,在大洋上经过多日辗转,也终于带着咸湿的海风气息传递到他的手上。

  收到信的邱华是不舍得全看完的,一天只拆一封。拆信前,他要先认认真真洗掉手上的汗渍,再用小刀细细地划开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还要防着一边手快的战友,生怕被他先抢了去。在中建岛,每个人都巴巴地盼着亲人的来信,每一封来信都是对全队人的抚慰。所以这信,是要大家一起读一起看的。

  在近乎原始的环境中,朝夕相处的战友一起升旗,一起巡逻,一起种树,一起读信,一起分享亲情,一起经营岛上的家……还有什么样的情谊比这能更深厚更纯粹呢?

  中建岛上的海马草。程嘉豪 摄

  种树,是他们绿化小岛的重要工作,也是打发孤寂的有效办法。

  在寸草不生的珊瑚沙上种树,无异于石头堆里垦荒。听起来简简单单的“种树”二字对于中建岛官兵来说,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从第一批上岛的7人小分队开始,“种树”的责任就在一代代中建官兵中延续继承。

  每一个上岛的人,都会被中建岛官兵带去参观一个“知名景点”——用海马草种出的“祖国万岁”四个大字。在前线和边关,“国家”的概念总是格外清晰,费尽心力种出的“祖国万岁”丝毫不让人觉得夸张。

  最初,这四个大字是老中建搜集全岛的珊瑚碎石,一点点拼砌而成。2009年,超强台风“凯撒娜”来袭,削走了60厘米厚的珊瑚沙,“祖国万岁”四个大字也被吹得没了踪影。看到重归荒芜的白沙滩,班长、指导员们想不通:“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被吹走了呢?”真想问老天爷要个理由。

  什么能扎根地下不被吹走呢?他们想到了“海马草”。2006年被带上岛来的海马草既耐高温又抗盐碱,掐下一段在白沙滩上随处一插,浇点海水就能迅速成活。这种毫不娇嗔的性子就像为中建岛“量身定做”的。

  87年出生的张孝伟已在中建岛待了14年,海马草就是由他带上岛的。至今他还记得种活海马草时全岛官兵的兴奋劲儿:这岛上,又多了一个物种!以小岛为家,动物、花草也都成了家庭的一员,一草一木的枯荣都会牵动他们的思绪和感情。

  “中建椰宝” 陈卓 摄

  营区中有一棵被称为“中建椰宝”的椰子树,这是全营官兵的“宝贝”。那年,中建岛官兵终于种活了第一棵椰子树,除了新生命的萌发,它更重要的意义是带来希望。

  新华社特发消息:“中建岛种活了第一棵椰子树。”普天同庆。2002年,它结下了中建岛第一颗椰子。如今,这颗早已干枯发黄的椰子还存放在守备营的荣誉室,见证着小岛日新月异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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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与不变

  在长长的岁月中守着小小的岛,时间的流逝也显得不那么迅疾。“爱国爱岛乐守天涯”的初心在一代又一代中建岛官兵的使命交接中,依旧纯粹如初。(程嘉豪 摄)

  2019年4月23日,青岛附近海空域,一场壮阔恢弘的海上大阅兵豪迈展开。海上,战舰劈波斩浪;空中,战机穿云破雾。航母辽宁舰、新型核潜艇、新型驱逐舰、多型战机逐个亮相。这铺展在黄海上的壮美画卷,浓缩了新中国人民海军70年的辉煌历程,展现着新时代人民海军的底气与豪气。

  彼时彼刻,3000多公里之外的西沙中建岛上,官兵们端正地坐在学习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大屏幕,同为人民海军子弟兵的他们,心中升腾着一样的自豪感。

  70年,从白马庙的小渔船到拥有自己的国产航母,从解放一江山岛作战到亚丁湾10年护航,从13个人的部队到五大兵种齐全,人民海军实现和平力量的跨越增长。

  身处闭塞小岛的中建岛官兵,在不断更新换代的武器装备中和人民海军的变化同频共振。但在其他方面,这儿就是名副其实的孤岛,信息的脚步来到这里总会慢上一拍。

  2002年,中建岛通了电话,不过全岛只有一部,大家轮着打。每个人一周只能打一次,一次3分钟。拿起电话时,纵使满腔的话往外涌,也必须挑出重点,简明扼要:“家里好吗?”“好。在部队好吗?”“也好。

  2008年,中国3G开始进入全面商用时代;那一年,中建岛上刚刚通了2G信号。邱华还记得用诺基亚给妻子打的第一个电话:“她根本没听出我的声音。我说了好几遍‘是我’,还报了名字,她都不信。”多年的鸿雁传书让两人习惯了这种带有古典主义浪漫的交流方式,当笔下流淌的情愫乍地以直白的“声音”传递时,两人都有些不习惯。“不过终于是从‘想’到‘听’了。”邱华说。

  又隔4年,岛上通了3G信号。邱华记得,和儿子视频的时候画面不流畅,小家伙又爱晃来晃去,常常是半张脸卡在那里。不过缓解思念的方式从“”变成了“”,总是又幸福了点。

  如今,岛上已经通了4G网络。邱华的儿子出生在2009年,从小就见不到爸爸的他对休假回家的邱华总是爱搭不理;他的女儿出生在2017年,已经可以经常在视频里看见爸爸了,对待爸爸的态度要比哥哥亲昵很多。

  中建岛上的日出。程嘉豪 摄

  和外界相比,岛上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在长长的岁月中守着小小的岛,时间的流逝也显得不那么迅疾。“爱国爱岛乐守天涯”的初心在一代又一代中建岛官兵的使命交接中,依旧纯粹如初,不曾改变。

  守了西沙20年的邱华,就是这种精神的“活化石”。1999年,被一张海军征兵海报吸引的他怀着登上军舰驰骋大洋的梦参军入伍,当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青年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西沙当20年的守岛兵。前6年在珊瑚岛,剩下的14年在中建岛,今年恰好40岁的他把一半的人生献给了西沙。

  站在一众带着“西沙黑”的战友中,邱华的肤色还要再深几度,这是他半生守岛的最直接证明。为什么能坚守这么久?每一个采访他的记者都会问。

  因为有些事一直耿耿于怀。他的老班长刘正深,是个守岛8年的老兵。老班长有个习惯:每天早上5点半准时起床打扫卫生。邱华开始不以为意,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到了老班长退伍的日子。他依旧早上5点半起床,穿戴整齐,和往常一样把营区清扫了一遍。

  在码头送别的时候,刘正深抱住岛上的主权碑,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他用帽子装满洁白的珊瑚沙,要“带回家珍藏一辈子”。船缓缓驶离码头,老班长再也绷不住,声嘶力竭地喊:“祖国我爱你!西沙我爱你……”粗哑的声音在小岛上空回荡了好久好久。这声音也撞击着邱华的心,让他读懂了老兵对西沙的爱。

  守了西沙20年的邱华。 霍雨佳 摄

  邱华喜欢读书写诗,这种文艺气质和西沙水土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他的言谈举止透着幽默、淳厚与淡然。淡然的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经历。

  他喜欢余华的《活着》,书中人物的遭际让他有深深的共鸣。十多年前,他的妹妹被一伙歹徒残忍杀害。凶手没有缉拿归案,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下大笔债务。父亲因承受不了痛苦悄然离家,下落不明,几年后找到时只剩一堆尸骨;母亲又被查出鼻咽癌……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纵是硬汉也扛不住,是战友们在背后托住了他。领导每晚与他促膝长谈,战友24小时轮流陪伴,大家一起筹款帮他偿还债务……邱华说:“不幸中的万幸,我遇见了可爱的战友们。是党和组织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我强大的精神力量,让我还能像礁石一样在这里屹立不倒。”对西沙、对部队的感念让他在岛上扎下了根。

  中建岛官兵张孝伟。 霍雨佳 摄

  张孝伟心里也有个忘不掉的老兵——指导员高永山。小岛温差大,没装空调的时候大家夜里都热得睡不着,便要打开窗掀开被。到了夜里两三点,睡得正酣,冷意也开始一阵一阵窜上来。冷便冷吧,睡意正浓时谁也不愿意起身去关窗。这个时候,高指导员就会起来,关紧门窗,再给大家一个个把被子盖好。迷迷糊糊的战士朦胧中喊一声:“指导员……”他轻声回:“快睡,好好睡觉。

  “就算不睁开眼睛,大家也知道是他。”张孝伟说,“这个温暖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岛上湿度大,不好好盖被子的话就会得风湿、关节炎。后来他成了班长,每晚都要起身给战友盖好被子。传承,就在细碎的日常中。

  40多年时光流转,驻守中建岛的官兵加一起也不到300人。这个集体的“”却在7人小分队时就树了起来,日往月来,连通200多颗年轻炽热的心。有一些故事,是属于全部战士的集体记忆。

  蔬菜是小岛上的稀缺产品,比肉还金贵,往常补给船来一次带一批新鲜蔬菜过来,遇上风浪天气,官兵可能一两个月都吃不上青菜。担心战士们营养不良,某水警区老首长自费给每个人都买了瓶“21金维他”,嘱咐指导员一定在饭前监督大家吃掉。一瓶恰好够吃一个月,老首长月月都买。

  第14任守备队队长刘杰奇接连收到3封加急电报,分别是“父病重!”“父病危!”“父病故!”每一封都在催他速归;祸不单行的是,父亲病逝不久,他的哥哥又横遭车祸去世,他却因气象恶劣久久下不了岛。

  第15任指导员张昭华的母亲病危,也是因为交通困难回不了家。思母心切,他独自一人在白茫茫的沙滩上向北方长跪不起,战友看到,默默跪在左右,陪着指导员一起向着北方大喊:“妈——

  牺牲与奉献的故事,每个中建官兵都能不费力地讲述,也在新一代守岛战士身上继续发生,赓续和诠释着“爱国爱岛乐守天涯”的西沙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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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忘与记得

  就像边防战士习惯了他们日复一日的训练与巡逻,我们大概也不会想起,有一群青春正盛的男孩,无闻地坚守在1.2平方公里的孤岛上。(霍雨佳摄)

  欧逸超是去年刚入伍的新兵,2019年1月来到中建岛。他俊朗帅气,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入伍前,欧逸超刚刚迈入大学校门。上大学前,他有着一路开挂的人生,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小小年纪就拿过几个国家大奖,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长沙市雅礼中学,本是冲击清华北大的选手。却在高考时发挥失常,去了一所并不满意的大学。“去当兵”是他给自己找的新路子。

  中建岛虽小,却在祖国最前线。守卫在这里,欧逸超内心很是自豪,但也有少年的忧虑:“曾经的高中前后桌,现在都在985或者常春藤。选择从戎,和他们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我怕被遗忘。

  少年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就像边防战士习惯了他们日复一日的训练与巡逻,我们大概也不会想起,有一群青春正盛的男孩,无闻地坚守在1.2平方公里的孤岛上。

  毕竟,缀在祖国版图最南端的这一点太小太远了,小到地图上都难以觅到它的痕迹,远到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涉足。

  但后来他想明白了,这身军装不止意味着枪林弹雨,更多的是看不见的守护。“至少两个人会记得我。一个是我的妈妈,因为我在妈妈的心里;一个是祖国母亲,因为祖国在我心里。

  中建岛官兵欧逸超。秦庆航 摄

  在边关,对“国与家”的体悟加快了年轻人的成长步伐。“以前,家就是港湾。现在,家是自己最深的寄托,内心力量的来源。”欧逸超说,“国家也从空泛的概念具体为每一粒沙,每一海里领海和我用电台发出去的每一道声音。

  中建岛位于祖国南大门,战略位置特殊,海空情况复杂。上岛就是上前线,守岛就是守阵地。能来守岛的官兵都是优选的精锐。欧逸超看起来文质彬彬,身上也满是少年的胆气。

  新兵连时练3公里,他练得太猛跑坏了肚子,动手术时麻药还没使上劲儿,能明显感觉到手术刀在割自己的肉,疼得昏了一整天。我听得揪心:“你才18岁啊!”“18有啥,有的人18岁就战死沙场了呢!

  中建岛官兵都是个顶个的硬汉。邱华40岁了,还跟毛头小伙子一起在滚烫的沙滩上摸爬滚打;张孝伟外号“大锤”,身躯壮硕,孔武有力,曾为准备军事比武,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背着50公斤弹药箱加8颗手榴弹在沙滩上奔跑。

  连岛上的历任军医都有顶呱呱的军事素质。范锡川,50多岁仍坚持训练,掌握了5种轻重武器使用技能;蒋建国掌握多种武器装备操作指南,后改行担任守备队队长;蔡关泉参加沙岛生存训练,和战友不带干粮淡水,借着月光追沙蟹果腹……

  守备营营区大门前的石碑。李先慧 摄

  守备营营区大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刻14个鲜红大字:“没有七分英雄胆,休上中建白沙滩。”中建岛官兵都是名副其实的英雄。

  40多年前,住在破船上的7人小分队每日涉水过礁盘,上岛升国旗,站岗巡逻放哨,忠诚履行守岛职责;40多年后,守备营官兵厉兵秣马,用生命护卫好脚下的沙和眼前的海,宣誓主权的存在。

  一切的初心与使命,浓缩为他们用力吼出的那句口号:“海疆有我,请祖国放心!

  你们的守护,祖国记得,人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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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李先慧 霍雨佳 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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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赵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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