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

　　因事乘坐深圳地铁龙岗线，从双龙往老街方向，四十分钟车程，与一对小夫妻及他们的儿子对面而坐。我本打算像老公一样看书打发时间，但对面太热闹，我被他们吸引着，根本看不进去书。

　　那位丈夫剃着小平头，粗壮结实，他上车就忙着重新捆绑小推车上的三个水果盒，及三个摞在一起的白色洗衣粉桶，他以两根松紧绳，绕来绕去，妻子突然大声说：“真笨，那么使劲干啥？这绳下次不能用啦！”丈夫没理她，她生气了，站起身抢过绳来松了一圈。丈夫也生气了，抢过绳来紧了一圈。这下妻子开骂了，丈夫还嘴，两人的语言不堪入耳，三、四岁大的儿子坐他们中间，我忍不住了，说他们：“喂！孩子听着哪！”老公碰我：“少管闭事！”那妻子竟朝我笑了下，非常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但两人停止了骂脏话。

　　晚上九点多的时段，那孩子昏昏欲睡的样子，爸爸把儿子抱到大腿上，紧紧地搂着，小声地与他说话，母亲又开始发飙了：“别睡啊！一会儿下车，没人抱你。”声意尖尖地毫无教养，我想着这样的人如果走出国门，怎么弄？

　　糟糕的还在后头，那女子开始折腾自己脸上的青春痘，一粒粒搞，还不时看手指上有无血。然后又拿出把梳，不停地梳她油乎乎的长发。偶尔跟丈夫说句话，丈夫看她的神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居然情深款款的。

　　愚昧往往是生活造成的，猜这对小夫妻日子过得不容易，他们可能是冒着严寒到郊外去贩卖水果。女人肯跟自己挨穷，再糟糕也是可爱的。(摘编自大公报 作者：慕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