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飘飘
清晨,炊烟四起,长长的烟柱直直地升上蓝天,在微风的吹拂下,弥散开来,朦胧地笼罩着静谧而安详的小村庄。
学校放假了,农活也已经结束。男人和孩子们终于可以悠然得睡睡懒觉了。勤劳的女人们,一大早便开始忙活上了,又是准备早饭,又是拆洗着衣物,不时地对着睡得懒洋洋的男人和小孩絮叨几句。
当饭菜的热气在屋里蒸腾起来时,在女人们的吆喝下,男人和孩子们才升升懒腰,慢散地起床了。掏一瓢乎乎冒气的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上一把热水脸,那美妙幸福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女人们便把一天的任务分派开来。一切任务都是围绕着过年而进行的。男人的任务自然是去卖肉、买面、置办年货。女人的任务当然是蒸馒头,做年糕,做豆腐之类的。孩子的任务是抬水,给母亲打打下手。
冬日的暖阳终于从山山凹凹间升起来了,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整个小山村。
村口老张家院子里已经聚集起了一群人,男人们开始到猪圈里去逮那头肥肥的胖猪了。那头胖猪似乎也感觉到了形势不妙,桀骜不驯地满院子里乱窜。当猪被围在院子的角落时,男人们就一拥而上,有的去捉猪耳朵,有的去扯猪尾巴,有的去捉猪腿,把猪按倒在地,用绳子把四腿捆起来,猪嗷嗷地叫着。屠夫王二挽起衣袖,赶忙指挥着把猪抬到低矮四方桌上。,用锋利杀猪刀,朝着猪的喉咙处捅了进去。猪血便喷涌而出,流到事先准备好的大盆里。紧接着几个人便猪放到直冒热气的开水锅里, 开始褪毛。而后开膛破肚,除去五脏六腑,便用一杆大秤确定了猪的净重。
“张叔、张婶,又能过个好年了,四百斤啊﹗”。
“好、好、好,麻烦你们了,一会好好吃顿杀猪饭。”
张叔、张婶喜笑颜开,人们都啧啧称奇。
“这是哪的话呀,都乡里乡亲的。”
……
那些无所事事的小孩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围在院子周围,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兴奋,高兴的 玩耍着、打闹着……。
村庄里已经忙碌开来。栓娃媳妇带着孩子们在磨豆腐,那白白的豆汁顺着石磨的低凹处流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铁桶内。铜瓶婆姨带着孩子们在压年糕,那黄灿灿的糜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村庄的空气中弥漫着麻油的芳香,也不知是那家在榨油。不由地想起了苏轼浣溪沙的诗句“麻叶层层苘叶光,谁家煮茧一村香?”,谁家榨油一村香了?我不由地对自己的迂腐情怀有点哑然失笑。人们不时地说笑着,不时地相互询问着,一时间欢声笑语,人声鼎沸。总之,整个小村庄都处在准备过年的忙碌期盼之中了。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拉着话一起去镇上置办年货了。身后老远依然传来孩子们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记着给我买鞭炮和花啊。”“爸爸,记住要给我买年画呀……”
夜来临了。当那玉兔升空,皎洁的月光在寥廓的天空中散射开来,月宫里的嫦娥轻移莲步,幽怨地看着人间万象时,村头打谷场上的篝火又燃烧起来了,锣鼓也敲了起来。人们丢下饭碗,纷纷来到广场。一时间打谷场上,锣鼓喧天,花花绿绿的扇子舞了起来,红红的彩带飘了起来,陕北大秧歌扭了起来。小伙子、小媳妇、大姑娘一个个扭得春风满面。就连那些老太太、小姑娘们也参与其中,舞得不亦乐乎。好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年味浓浓,仿佛又把我带回到了记忆中的童年了。
离开故乡多年,久居城市,繁忙的奔波,竟然让我对大年的到来都似乎感觉迟钝了,只有喧嚣的鞭炮声及霓虹灯下随风飘荡的红灯笼才让我意识到新年的到来了。总感觉城市里的年味也似乎变得越来越淡了。
故乡远离了城市繁华,然而故乡的飘飘年味,似乎又让我回到了欢乐的童年了,似乎又让我感受到故乡那浓浓的乡情,似乎又让我体会到大山质朴的柔情。
故乡永远是美丽的,故乡永远年味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