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德国博士定居四川 在阿坝高原扶贫15年
豪格尔帕奈和他的成都媳妇干文清。
55岁的德国人豪格尔帕奈坐在茶馆里,慢悠悠地喝茶,他是一位生态学博士,世界顶级兰科研究学家。旁边坐着他相守近20年的妻子,成都姑娘干文清,是一位精通4国语言的贤内助。
在四川定居的老外大多选择在成都工作。豪格尔帕奈的选择很特别。2001年,他放弃德国科学院的工作,和妻子一起去阿坝州松潘县就职,并谋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用“植物克隆”的技术,在阿坝高原上繁殖蓝莓、黑莓、重楼等经济作物,给当地农民增收。
一双雨靴、一手泥土,他手把手教农民怎么栽种“克隆”的幼苗。他话不多,几句话很简洁,妻子在一旁用四川话翻译给农民。每年,他们需要往返成都和松潘黄龙约15次,单程约350公里。15年来,他在这条路上奔走了180000公里。按照地球到月球的距离,他已走了一半的路。
A面:生活
1997年,豪格尔帕奈37岁。这年,他与几个日本专家相约来四川考察。这是他第一次来四川。
飞机稳稳落地,走出机场,他看到一位长发飘飘的姑娘。这位姑娘愣了几秒,随即跟他打招呼,她是来接机的。豪格尔帕奈当时不知道,这位名叫于文清的姑娘,是被临时拉来江湖救急的,当时她的同学需要一个日本翻译,而乐山人于文清刚刚结束了日本8年的学习工作回国,于文清于是就到了机场。可当他看到高大的德国人豪格尔帕奈时,还以为接错了人。
日本专家的飞机还没到,作为东道主,于文清便带着这位德国客人到处走走。然后他们就到了文殊院。走进大门,再朝里走不远,两人就来到了一个漂亮的廊桥,还有小亭子。这时,廊桥两边坐了很多人,在聊天。
突然,一个老人走上前来,用英语跟豪格尔帕奈打招呼,然后搭讪起来:
“你俩是一对吗?”老人说。“不是,我们才刚刚认识。”干文清有点尴尬,笑了笑。
“这位先生住你家吗?”老人继续打趣。“老人家,我们才认识啊。”……这位老人的话,后来真的就成了。半年后,这位欧洲大个子与这位四川萌妹子结婚,1米88和1米53,他们有着时下最流行的“最萌身高差”。在他们心里,那个陌生老人就是牵红线的人。当年的那个小亭子,他们又去过多次,总想再碰见老人,告诉他当初的无心之言,现在已经成真了。
“我相信这是缘分!”干文清说,在国外生活多年,她一个德国人都不认识。现在,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女儿,都在成都上学。但由于两人经常在外工作,陪伴女儿的时间并不多。
一家人在家主要说德语和英语,因为豪格尔帕奈至今学不会说中文。和丈夫不同,干文清很有语言天赋,她精通中文、英语、日语,和豪格尔帕奈结婚后,德语也说得特别麻溜。她不仅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工作伙伴,在中国的传声者。“刻板”博士带手机也不开机
豪格尔帕奈常说,自己是个“火巴耳朵”。除了与工作相关的事情,一切都要回去请示家里的“领导”——干文清。
其实,豪格尔帕奈没让妻子少操心,他对日常生活中的其他很多事情都“缺根筋”,这种“呆萌”经常让干文清哭笑不得。
上周,他们一同开车去学校接女儿回家。干文清让丈夫去帮女儿提行李,自己在车里等。豪格尔帕奈慌慌张张走下车。过了好久,女儿打来电话向妈妈投诉:“爸爸是不是又走丢了?”虽然豪格尔帕奈在野外的方向感很强,但他在城里老是迷路。
“你怎么又不带手机,女儿都找不到你!”干文清埋怨丈夫。
“我带了啊。”豪格尔帕奈一脸无辜,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原来他忘记了开机。
干文清说,丈夫心里排斥手机,即便带上自己的老式翻盖手机,也老是关机,甚至到现在也不会使用手机回短信。他认为手机是用来找人的,只有他需要找其他人时才开机。事情一说完,他又关机了。
豪格尔帕奈的牛仔裤裤兜特别鼓,干文清笑称那是他的百宝袋。妻子指了指裤兜,豪格尔帕奈默契地笑了笑,马上站起来,很听话地把东西一件一件取出来:一个老式翻盖手机,一盒护手霜,一串钥匙,一个钱包,一个小相机,一副橡胶手套。他居然把这么多东西全部塞进了裤兜里。
最奇怪的物件应该是橡胶手套。很少有人会随身携带橡胶手套。豪格尔帕奈的手曾经受到过腐蚀,比较敏感。就算在路边,只要豪格尔帕奈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他会马上戴上手套研究一番。
最宝贝的物件是相机。这是他上周刚从日本买的,用外壳小心翼翼地保护得很好。因为工作需要,他经常使用相机。他看着记者的相机镜头,能“行家”一般地马上辨认出型号。“严谨”博士做饭也要用量杯
12岁的小女儿斯蒂芬妮长大了想当一个美食评论家,因为她觉得爸爸做饭的一招一式特别有大厨的风范。
每年圣诞前夕,豪格尔帕奈十几年雷打不动,必会为女儿做两道菜:西班牙海鲜饭和巧克力布丁。他会让妻子离开厨房,自己细致地将巧克力磨成粉,生奶油打散,再拿出一个量杯,精确各种食材所需的量。整个过程就像在做实验。
德国人以严谨著称,德国科学家就更加严谨了。“我姓帕奈,名字是豪格尔,你可以叫我帕奈博士。”为了避免弄错,他专门用笔在本子上写下英文名字,并用中文分别标注姓和名。在做实验时,如果是他认定的器材,就算贵,他也会使用。其他器材经销商说破了嘴皮也没用。任何实验数据,他一定要精益求精到一毫米、一微米才满意。
干文清对丈夫的“严谨”已经习以为常。有一次,她给丈夫煮红茶,随手将水倒入水壶中加热。豪格尔帕奈不声不响地走过来,看了看水壶,就把水全倒了。然后,他重新拿出一个水杯,精确衡量所需水量,再倒入水壶重新加热。
就是这样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唯独有个缺点——爱迟到。往往在最后一分钟,他还在实验室里磨蹭。快点,快点——干文清再一次催丈夫:“说好了4点45出发,又磨蹭到5点钟才出门。”上周,他们去参加德国总领事馆的一个聚会,差点迟到。而在平时生活聚会,他迟到一二十分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