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之交
朱自存先生今年高龄93,与我相隔恰恰30年岁月。我们结织三十几年,堪称忘年之交。
当年初识朱先生时,他还在马来西亚南洋商报担任总编辑。那时,南洋商报是马来西亚最大的中文报。
三十几年前,我正热衷于创作政治漫画,初期只在星洲日报发表,有好几年还替该报的阳历元旦特辑的封面创作国际时事回顾的年度漫画。后来,朱先生找上了我,年度漫画封面,就一度上了星洲与南洋两报。
但我们的“深交”,却始于我初涉华社的文化工作之后。1987年,我与音乐家陈徽崇老师将新加坡原创的《传灯》曲在新山引介为中秋园游晚会的文化主题曲,也配合那激情澎湃的传统节令,办了一场全国性的文化研讨会,请来了马国所有中文报章的总编辑和文教组织的总会长。
朱先生当时是各报当中最资深的老总,更是马来西亚华文报编辑人协会的创会会长,他热心南下支持我们“初出茅庐”的边城文化,给野心勃勃以“振兴与发扬”为那场华族文化盛会命名的我们极大的鼓励。
其实,朱先生自15岁随父母从中国南来之后,便在家族从商的锡矿业城镇怡保市进入英校。他会进入中文报业当记者,始于为中文报兼职翻译英文稿。英文教育的背景,使朱先生对华社许多事务,比一般舆论思潮更具“先驱色彩”。
从报界退休后,朱先生依旧舞文弄墨,不时给我寄来依旧关怀时局的墨函或感怀诗文。
多年前,朱先生与夫人被入籍新加坡的儿子接到狮城长住。最让他开心的,是岛国无所不在的图书馆网络。他常赞叹:“说阅读,新加坡人太幸福了!”
进入腊月,某日突然接获朱老来电,申诉我换电话也未知会,说写了幅字要寄给我。我忙说待我过来后登门拜访。
上周六,提了年饼与诗集《小曼诗藏》,我又与老友见面了。
炎炎午后,朱老笑声朗朗,谈兴颇健,还想留我吃后港的福建菜。临行,朱老赠我新书一幅“漫谈世间事,小处尚关心”,依然是一派文人风范。(摘编自新加坡《联合早报》 作者:陈再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