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赞:捕捉流星雨的女科学家
11.03.2016 18:53
本文来源: 教育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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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届“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得主李赞,从本科到博士都是保送,从当讲师到晋升教授基本都是破格。但她却说,自己一辈子只会做科研这一件事,是个简单而“迟钝”的人。
《中国妇女》2016年3月上半月刊 李赞
李赞刚刚搬入新办公室,还来不及在这里留下个人印迹。美丽的女教授坐在标配的黑沙发上,成为这个宽敞的办公室最大的亮点。一双没有掩饰的大眼睛,语速很快,像面对多年不见的老友倾心相谈,言语间自有一种动人的朴实。惊看表,竟然快三个小时过去了。学生笑老师聊“嗨”了,李赞开心地笑了,那一刻,她的表情像一个可爱的女学生。也许,这就是科学家的单纯,所有打算做的事情都要专注投入,心无旁骛。
科研不仅是脑力劳动创
李赞的实验室里除了电脑,更多的是各种仪器设备,频谱仪、示波器、学生自制的粗糙却无比实用的天线……像一个小工厂的小车间。研究生们正在调试的卫星通信抗干扰传输平台,芯片和电子元件裸露在外,闪烁着神秘的光。外行不知道它的了不起在于,这小小的元件组合在一起,能完成监测和通信的一体化。“是给卫星上做的,可以通过提前看到干扰进行躲避和抑制,实现高安全高可靠通信。” 李赞团队的另一项研究内容是“跳频通信”。跳频通信所使用的频率,会在看 似随机变化的一组序列的控制下而随机跳变,同样也是为了实现重要信息的高安全、高可靠传输。尤其了不起的是,他们研究的理论已经运用到工程实践中,设计开发出了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的FPGA跳频芯片。
李赞喜欢愿意沉下心来做关键技术和实际系统的人,所以她实验室里的学生动手能力都很强。“大家很高兴看到自己研发的核心技术能用在卫星或远洋舰船上,解决实际问题。”
所以,这是一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队伍——在实验室里能研究高精尖理论,不仅发表学术论文,还能把理论在硬件上实现,像工人一样制作出“样机”——这个科研团队研制的频谱监测设备在试验阶段做了五十台,一部分架设在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老校区,一部分架设在十几公里外的新校区。全是学生自己爬高上低安装架设,随时维护调试,因为一场高温一场大雨,都有可能让指标出现异常。李赞说,夏天顶着烈日,有的学生推着仪器在操场跑,另一些学生爬上楼顶用仪器测,人人都晒出黑脸膛儿。
让李赞为大多数人所熟知的是关于流星余迹通信的研究。在做流星通信设置时,要避开信号杂乱的闹市,寻找偏僻无人处。那年,李赞带着学生住在外地一个连马桶盖都没有的破旧的招待所,每天早晨背着沉重的笔记本电脑和频谱仪、示波器等近百斤重的东西到十几公里外的实验点做测试。实验点的房子破得关不上门,到晚上,得把这些沉重的家伙悉数背回。一起做测试的学生因为各种事来来去去,只有她始终坚守——这样一日两次的负重,她做了差不多近两年。
要回西安过春节了,设备太多也不宜在路上颠簸,李赞在当地小县城找不到存放的地方,急得团团转。看着仪器绿色的铁壳子,她忽然灵机一动,写了个“高压电,请勿碰”的醒目大牌子放在机器上,另外一边则放着刚来时在当地买的电饭锅、烧水壶和暖风机。
假期结束,李赞归心似箭,直奔实验点。日常电器全不见了,实验设备则完好无损——那个虚张声势的纸牌子果然起了作用。放下悬了好几天的心,李赞继续背起这一日两次的不变的重负……
传承导师的精神力量 李赞是免试保送进入西安电子科技大学通信工程学院的,之后又免试保送读通信与信息系统专业硕士。联系导师时,听说女教授金力军愿意招收女生,她带着精心准备的简历和成绩单战战兢兢去见金教授。不料,女教授压根没看,只向她介绍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直截了当问她愿不愿意来。从此,她成为和金教授一起捕捉流星雨的人。
流星划过天空,被赋予多少浪漫美丽的想象,但在西电的科学家眼里,流星余迹是可以传输信号的信道,通信距离单跳可以达到2000公里,而且安全性好、方向性强,适合被用作应急通信。但流星信道是“靠天吃饭”的,经纬度不同,一年中的月份不同,一天中的时刻不同,都会影响通信效果。李赞跟着金教授一次次在国内做500公里到1500公里的远距离测试,记录信道数据。
那年冬天,金教授带着她和一位小师弟到河北霸县做实验。12米高的天线架好了,信号接收却不理想。李赞从破房子里钻出来准备爬上去调整天线头,一抬头,立刻呆住了,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气温已经让天线塔上的铝条被晶莹的冰包裹成横横竖竖的胖冰棍。“我当时就想,这上面又冻又滑,不小心非掉下来不可!怎么上去呢?”身后脚步声响,小师弟跟出来了,也愣在原地!接着,金教授也出来了,“她想都没想,一个箭步抓着天线杆子就往上爬。”李赞大惊,赶紧往下拽年近六十的导师……
教授的这一举动让她感慨了好多年,“那么大年纪了,她竟然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因为要分别做24小时、36小时和72小时的测试,必须有人不间断守候。房子是废弃的旧教室,半夜没有暖气,也没地方睡觉,金教授怎么也不肯留下两个年轻人单独工作,她和他们一样坐在冰冷的长条凳上度过了一夜又一夜。
李赞说,金教授用行动告诉她,应该怎样当导师——永远身先士卒,并且决不犹豫!
金教授直到退休都一直在一线做研发。“她一生研制的系统很多都用于实践,在业内有极高的威望。”
李赞和金教授学会了做科研,又跟另一位导师学会了写论文。
2000年,李赞免试提前攻读通信与信息系统博士学位。她希望继续和金教授做研究,金教授就和研究网络多媒体的博士生导师常义林教授协议,让李赞挂在常教授名下。
作为李赞的名义导师,常教授对李赞的研究内容本可以不必过问,可是,当李赞拿着自己的论文去找他时,常教授说,你的研究方向我不是很清楚,你先给我讲一下。
这一讲就是一个星期!
常教授听明白了,又反过来给李赞讲了一个月。
“他教我论文应该怎样写才更能说明我想表达的内容。”给学生改论文,常教授从来不吝时间,哪怕是大年三十。有一次,论文都改完了,半夜里李赞又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原来老师忽然想起她论文第几页第几行的英文术语用的不妥。
李赞说,这些年高校里一直在争论,写论文重要还是做项目重要。许多人喜欢做纯理论研究,而不愿做实际的系统开发。因为做系统的周期很长,且需要集体智慧和团队协作,个人很难作为第一完成人署名,影响找工作、评职称。李赞和她的导师金教授一样热爱做课题,喜欢做“能真正解决实际问题的东西”,也像常教授一样重视论文,重视国际间的交流。这些年,她频频在国内外著名期刊和国际会议上发表论文,还出版了多部学术专著。她呼吁未来的评价体系能两者兼顾,重理论也重实践。“至少在通信专业,做过几年系统开发的学生都是有经验的硬件工程师,将非常珍贵。”
引吭高歌的科学家
一路“保送”又一路“破格”的李赞,却坚称自己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聪明”竟然不是一个科学家的必备素质。
小时候上学,老师经常跟她家长谈的一个问题就是,李赞为什么上课从来不举手发言?李赞说,因为上课听不懂,就怕老师提问,站起来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答不上来。可是为什么考试总能得第一?李赞不好意思:“都是课下的功夫。”
人家放学都回自己家,她放学是去学习好的同学家请教功课。因为初中以前没学过英语,上初中后,她买了一套《走遍美国》的英语磁带在家自学,放学去英语好的同学家复习当天课程,周末则去懂英语的姑父家预习新课。“当考试得了第一名,别人都说我是好学生,却不知道我在背后付出了比其他同学多好几倍的功夫和时间。”
读博士的时候,她写论文也是最慢的。别的同学在博士一二年级就出论文了,她快上博三了都没有写出来。姑娘急了,又像小时候一样天天给自己加班加点。有一年多时间她都是凌晨3点钟才离开实验室。慢慢的,科技楼的保安都认识了这个走得最晚的学生——因为科技楼12点钟就封楼了,她离开时正是保安睡得正熟的时候,只好一次次打电话叫醒人家,然后自己去拿钥匙开门。她也熟知他们每一个人,知道每个保安的手机号,知道保安室的钥匙挂在哪里。保安们不但不怪罪她,反而过年回家还给她带好吃的回来。
在博三一年的时间,李赞写出了七八篇论文,发表在了级别很高的国际期刊上,还获得了学校的优秀博士论文资助。
虽然不甘落后,但李赞并不是一个死读书的人。她性格外向,兴趣广泛,唱歌、跳舞、练素描、写书法、办板报,还参加了学校鼓乐队……11岁那年,西安市青少年宫成立,老师鼓励大家报考舞蹈班,李赞妈妈觉得女儿练跳舞有点晚了,不如去学唱歌。结果,所有同学都去考舞蹈,只有她去考唱歌,也只有她一个人考上了。
从青少年宫到西安音乐学院青少年艺术合唱中心,李赞得到名师指导,接受了非常严格的专业训练,曾获得过陕西省少年歌唱比赛第二名,还在“首届全国大学生文艺汇演”中获奖。当年和她一起学习的三十位学员,二十多人都考上了音乐学院。后来很多人都好奇李赞为什么没有选择唱歌,她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听话——她一度也想以唱歌为职业,父母却不同意,认为既然功课好,就该去学理工科,将来好找工作。父母为女儿选专业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未来会成就一个科学家。而李赞自己也是在上研究生以后才逐渐明白科学是什么。在她看来,该做的事情就要全力以赴,不讲条件,不计得失。一如她的父母,明明没有打算让女儿走音乐之路,却仅仅因为女儿喜欢就给了她极其“专业”的投入。一小时80元的学费、一套又一套昂贵的演出服、录制三四百元一盒的金属带……还有至少每周一次的陪练。每次老师上课,妈妈都会用录音机录下来,把自己也学成了半个老师,女儿在家练声,妈妈能听出好坏对错,给她纠正。
在那个并不重视孩子业余爱好的年代,得是多么不功利的父母,才能为孩子“业余”的事情做出如此不业余的努力,也因此造就了这个毫不懂得功利的孩子——所有的回报都不是求来的,水先到,渠自成。
李赞说当年练耳听音,学五线谱,唱四声部的无伴奏合唱,都是对大脑的开发,训练了她立体空间的想象能力。上大一时,工程制图,她总是高分,因为那种立体感觉和音阶的道理是一样的。
这一爱好也注定让她受用终生。每天埋头于枯燥冗长的计算中,高歌一曲会让她压力顿消,再面对课题,“比之前更专注!”
李赞说,她认识很多女科学家,她们大都生活幸福,有一个能理解她们的丈夫。同样,这也是李赞的幸运,她对自己的爱人、家庭充满无尽的感恩。采访结束时,李赞给记者看手机里儿子的照片和视频,三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长着一双和妈妈一样漂亮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唱着妈妈当年的参赛歌曲:“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美丽,领着一群小鸟飞来飞去;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块黑板,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 (信息采集:胡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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