浐灞听雨

29.03.2016  09:10

  最近,春雨将浐灞滋润的更加美丽,有不少人来到这里,感受烟雨朦胧中的美景。今天,浐灞君要和大家分享第六届冰心散文奖获得者、作家常晓军老师的《浐灞听雨》一文,一起通过他的视角感受雨中的浐灞!

  一场清润入心的春雨中,我来到了浐灞。

  

  放眼过去,以往融情于景的浐灞还朦胧在料峭的春寒里。来往的人不多,雨的静谧反倒增添了另种韵味。那长长的彩虹桥在水中蔓延着,虽无蓝天白云下的流光溢彩,但明亮硬朗的流线与水波中的倒映相对成趣,让人不经意中感受到童话般的神奇。雨下着,水动着,最灵动的要数这些不起眼的生命,在水中游弋、芦苇荡中穿行、在半空中盘旋、在河滩边静立,无论以什么样的姿势出现,无疑都是一幅幅鲜活的作品,时时处处都生长着惊蛰的气息。

  雨迎来了久违的春,就连空气中散布开的芳香也沾染了泥土的熟悉。不远处的河岸,有三五朵小花已经忍不住从苍凉中探出头来,灿然着笑颜迎接春的到来。雨落在萧瑟平静的水面上,也落在半开半合的花上。就像吟诵着春的颂歌,以最诗意的方式在唤醒着万物的萌动。这何曾停息过的雨让人触景生情、思绪万千,不经意地撩拨起春天的思绪。秦轵道亭上的差役听过,广运潭的商贾听过、砺剑灞上的勇士听过、灞柳下相送的人听过。又有多少游子惆怅着乡愁,在心灵深处遐思无尽、憧憬。又有多少岁月憧憬着生命,在省思中流逝而去。

  世间有不绝的风景,浐灞便有不老的风情。在丝丝富有情趣的春雨中,一幅淡墨的山水跃然眼帘。虽然还有些凌乱凋落,但这并不影响生命的律动与盎然。恰恰是这轻微入定的雨声,让浐灞才与众不同的美妙与情趣,才有了想象中的细腻动人、才有了亦梦亦幻的心境,才有了拂去朦胧后的纯净。在桃花岛上无意遇见一位画家,静静地站在身后看他作画。一笔一笔的描摹中便有了轮廓,简洁明快地勾勒出了大美浐灞。抬眼过去,雨雾朦朦。湖中有岛,洲内有潭,岛洲相连,积潭成渊。这样的情形下,让人忍不住想复原出以往的色彩来。那金色的花、那红色的花、那层层叠叠的花蕊让香息遍地生长、处处飞散。从远处路过的孩子,轻轻折了朵小花,开心地别在发际上。就连穿着婚纱的新娘,也要站在簇簇茁壮的植物面前,以无法拒绝的怜爱换取瞬间的宁静。绿色中,生命是自由自在的,就连水底的鱼儿也时不时地跃出水面。水里的野鸭,轻松地游着,很快就在荡漾的涟漪中晕染出如同水墨的欣喜。就在之前,我还以为这绿是浐灞的真实色彩。现在才发现,这黄,更凸现着生活的真实,就像生命燃烧的痕迹,丝丝绦绦中充满着另种无法言说的意境。不由让人更多地想起了游子思乡的忧心如焚。

  有时候想,浐灞该是多么好的心态啊?淡然静守一隅、以对于生命的爱,顽强地生根发芽着。人世间的爱情不也是这样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有这样的爱,才会有顽强的生命力,才会有古人执手相送的依依不舍,才有了千百年来经久不衰的诵唱。不论是因了这雨的滋润,这方水域才有了细致入微;还是因了这别有情趣的水,给人以想象的深厚与鲜活。

  闲居心上浑元事,听雨唯忧损杏花。这望不穿的浐灞,此时只有我一个人享受着这安之若素的雨声,静静的,静静的,就像盛开在心间的莲花,让凝滞的水焕然灵动起来;就像不期而至的礼遇,以季节里最动听的旋律,将春泛滥在一河流水中;就像红尘中的禅悟,彰显出风雨经年的真实。

  雨在斜斜密密的飘洒中,无声地揉浓了夜色。昏黄的路灯下,才真正地感觉到浐灞的雨如此有趣。夜是这样的静,雨却欢腾着如同抽枝的绿芽,在没有喧哗的世界里柔柔地生长着。